Mr.Bugfoy
【chapter3 找球手的自我修养】
“马尔福，”赫敏掏出了一张新的羊皮纸，在桌面上将它铺平，并用手里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，“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今早——也就是你变成虫子的时候，发生了什么。”她把头发扎了起来，望向德拉科。
德拉科悬在空中，最后落在赫敏的右手边。“好的。”他说。
“我早上醒来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，因为四周的环境陌生得有些压抑，没有一丝光亮，但还是能勉强看清周围。我看见了黑压压的山峦——也就是我的枕头，还有……”他努力回想着，“我记得还有一座颜色很浅的小山丘，大概是白色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。”
赫敏边写边点头。
“我觉得脚下的触感很奇妙，然后就低头看了一眼，发现了我的六只脚。然后我尝试扇动翅膀。我就这样飞起来了。刚开始我飞的不是很稳，很难把握好力度，这比火弩箭还难驾驭。不过好在我已经当了三年将近四年的找球手，这点难度对我而言不算什么。”他得意地说，“可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飞的这么好。这种感觉很奇妙，我在用我的大脑思考，用我的意念飞行，而我的思想在一只虫子的身上得到了展现。我有一种我在操纵我自己——也就是这只小虫——的感觉。”
赫敏本想打断他，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，还是认真低下头做了笔记。
不过这也不能改变听德拉科吹嘘很不好受的事实，就算他现在是只小虫子。
“然后我就飞出休息室，来找你了。”
德拉科坦诚地说到。
事已至此，他的清高也没必要揣着了。
“好。”赫敏快速写完了最后一句话。“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吗？比如你的感官有没有受到影响？有没有疼痛感或者……别的生理上的感受？”
“疼痛感……我想起来了！”德拉科想起了自己的噩梦，立刻快速地说道：“我昨晚做了个噩梦，梦见我被装进了一个盒子里。没有什么剧情，也没有别人出现，我是带着剧烈的疼痛和快要窒息的感觉醒来的。我不知道我的噩梦持续了多久，但在我睁开眼睛之后所有的痛感都消失了。然后我就变成了这样。”
“噩梦……”赫敏喃喃道，“据你的描述来看，我猜你的梦就来源于你变成虫子的过程，给你施咒的人用你的梦境做了伪装，导致你以为它只是一个梦。”她分析道，“所以我们暂时可以断定你的变形发生在午夜，或是今天凌晨。”
“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喊出声。”德拉科说，“我以为遭受了那样的折磨后我会大叫着醒来，就算是个梦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她顿了顿。“之前巴克比克踢了你一脚你就说它几乎杀了你。”赫敏单挑着眉。
“忘了它吧！它的死刑最后也没执行，鬼知道它跑去哪了。”
知道真相的赫敏没有接话，瞟了一眼德拉科。
“我原以为打魁地奇会受更严重的伤，就算你是个找球手。”
“我确实有！但是那只，那头丑陋的……鹰头马身有翼兽居然踢我！——忘了它吧，格兰杰，我那时只是气坏了。你还打了我一拳，记得吗？这可比我受的任何一次伤都要严重，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。”
赫敏笑了起来，“我还以为你会跟你爸爸告状，以殴打同学为由开除我的学籍。”她接着说，“我甚至都做好了一套应对措施，但什么也没发生。”
“这真奇怪。”她看着手边的小虫子，意味不明。
“格兰杰，别自作聪明。”德拉科沉默了一会。他本有更恶毒的言语可以反击，但他什么也没说出口。过了一会，他赶在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，幼稚地抛出了一个问题：“平心而论，格兰杰，你觉得我和波特，谁更出色？——我是指在找金色飞贼这一方面。”
“哈利。”赫敏不假思索。“恕我直言，他在你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出色。”
德拉科感到一阵窝火。他小虫子的体内被懊恼的情绪填满了，这简直是自取其辱——就算他是为了绕开前面那个话题。德拉科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快点变回人，这样好能给赫敏•格兰杰的脸来上一拳。
好吧，他不一定真的会给她一拳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，对女性实施暴力都是不绅士不优雅的行为。他这样想着。
“我不该问的。所以…是什么咒语能让我在安静的状态下变形呢？”
赫敏一只手撑着脑袋：“你记不记得四年级的时候，你被穆迪教授变成了一只白鼬？你也许可以回想一下——”
“格兰杰！”德拉科咆哮道，“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！？我每晚都在想着怎么忘掉它们！”
后者被他的恼羞成怒逗乐了，笑得一时说不上话。
如果德拉科没有变成虫子，赫敏这时可以看见他因为尴尬和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脸。
他暗自发誓以后他一定要给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书呆子来上一拳，但时间待定。
她笑累了，摊开她今早找到的书，开始浏览目录。
“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导致你变成虫子的原因不是诅咒，或者阿格马尼斯。你不是阿格马尼斯，对吧？再说了，谁的阿格马尼斯会是一只虫？”她摇摇头，“你记得如何破解变形咒吗，虫尔福先生？”
德拉科翻了个白眼，“二年级的学生都知道，是还原术。”
“对。那么如果对没有被施变形咒的人或动物使用还原术——”
“被施咒体会消失。”德拉科接道。
“是这样。如果你的变形不是魔咒所导致的，我们擅自用还原术解决，后果将无法挽回。”赫敏皱着眉。“不过这也许也是对你施法的人所期待着的。”
“谁会想置我于死地？”
“也许是你的仇敌。”
“全年级都知道我的仇敌是你，和你的好朋友们。”德拉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。“变形咒是立刻生效的，更何况只有知道口令的斯莱特林学生才能进入休息室。”
“很高兴你没有怀疑我们。”赫敏头也不抬地说。
“克拉布和高尔？不……我怀疑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变形咒。”他用前两只脚撑着脑袋沉思，“想杀死我的人跟我共处一个卧室……这太恐怖了……”
“慢着，”“赫敏突然用手指拍了一下书，“书上说了，施变形咒所需的魔法力量——也就是把人变成动物所需要的力量——非常强大，一般的学生不可能能将你轻易地变成一只这么小的虫子。”赫敏从书里抬起头，“是学生施咒的可能性非常小。也许我们可以将怀疑的范围扩大一些……”
“霍格沃茨的教授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——里面不包括那个傻大个，天知道一个能跟八脚蜘蛛做朋友的人会干出什么事——”
“闭嘴！可以是任何人，但绝不可能是海格。”她瞪了他一眼，“导致别人产生想杀了你的想法大概都是因为你那张嘴吧。”
“那复方汤剂呢？”
“看这里，”赫敏把书往小虫德拉科那里一推，“复方汤剂只能用于人的变形，就算药剂里进了只虫子，你也只会变成半人半虫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这上面都没有写。”
“我…”
赫敏当然不会忘记二年级的时候自己变成半猫人的事故。
但她也当然不会跟德拉科讲述这个故事。
“那我们暂时可以将变形咒排除。”德拉科见她很迟疑，于是飞向赫敏手里的纸。“诅咒，变形咒，复方汤剂。”他用脚蘸了墨水，在它们后面一一画上了叉。
“医疗翼有人吗？”他问。
“当然没有，现在是闭校时间，全校唯一的活人就是你，我，还有海格，不过他住在外面。还有厨房小精灵，他们会给我留点吃的。”她说着，“慢着，我们是不是忘记吃午饭了？”
她话音刚落，德拉科就感到自己小虫子的肚子里有一阵奇怪的感觉，他姑且当他是饿了。
“那不如去吃点东西吧，我现在感觉不是很好。”
一人一虫前往礼堂。
学校里空无一人，楼梯移动的频率明显减少了很多。挂在墙壁上的画里的人物似乎也在休息，偶尔有些人物会半睁开眼疑惑地看着还在学校里穿梭的他们。德拉科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得见自己，直到有一个穿着礼服打扮老气的画像对赫敏说：“女士，你身后有只虫子，他跟着你很久了。”
赫敏礼貌应付了一下那个中年男人，德拉科则在一旁不高兴地小声嘟囔。
他们来到了餐厅，赫敏把厚重的门推开。里面的环境没有丝毫变化，安静得让人有些不敢大声讲话。赫敏像往常一样走向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，德拉科看见厨房小精灵为她准备的午饭缓缓出现在她面前，觉得很奇妙。
他飞向自己的斯莱特林长桌，飞到一个自己差不多经常坐的位置，在桌面上停留了一会。他起初很小心，怕自己不慎掉进午饭里。但什么也没发生。
他心里疑惑，多去了几个位置，在桌面上反复停留反复跳起。结果都让他非常失望。
他看了眼赫敏，她跟他隔了一张桌子，正面对着自己用餐。德拉科看见她面前的食物后感到更饿了。他绕着长桌飞了两圈，光滑的木桌上依旧什么都没出现。
十分钟之后，饱受打击和无奈的德拉科终于朝赫敏说到：“格兰杰，我没有东西吃。”
德拉科发誓他看到她笑了，毕竟自己不是近视眼，但当他飞向赫敏的时候，她的表情变得很平静，看不出一点愉悦。
“我只剩一点牛肉，和一块面包。这里还有一个…苹果？”她介绍道，“一个青苹果。”
“我吃这个就行。”他飞向在灯光下泛着光的青苹果。
他还真爱吃苹果啊。赫敏想到，她以前经常能看见德拉科手里拿着这个东西，时不时啃一口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爱吃青苹果？”她突然问了一句。
“补充维生素。”德拉科闷闷地说了一句。
“当找球手时需要，当小虫子的时候格外的需要。”
赫敏扬了扬嘴角。
